校門、電影與高牆是三個不同的地方,但卻是最近令我有所反省的場境。
校門
每逢放學的時候,筆者都喜歡站在學校的門口送別學生,有時會跟學生們寒暄幾句,問候一番,有時會坐下來說說他們在學校的趣事,有時更會跟他們談談一些心事。前數天,我又站在學校的門口,當學校響起放學的鐘聲後不久,有一位學生就怱怱的跑到門口,他一看到我,就大聲說:「唉,明輝傳道,終於等到放學了。」那時我回應道:「讀書好辛苦?」他邊走邊說:「上堂很沉悶呢!」那時突然令我想我讀中學時也有過類似的想法,我就說:「我讀中學也曾有這樣的想法…」當我想繼續跟他說時,他已按他之前的步速,離開了學校門口了。「還是留待下次跟他談吧!」我心裡想。
不過,這短短的對話,卻令我想一件令我傷心的往事:
記得中二那年,那時的我,覺得上課十分沉悶,不是說老師教得不好,而是那時我根本不知道為甚麼要進學校,為甚麼要讀某些學科,整個人對讀書提不起勁。剛好那時,中文科老師要求我們作一篇以「校園一天的生活」為題的文章,於是我在文章中坦然的分享我的情況,期望老師會了解我,我在文章中分享我每天「返學等放學」的心態,更表達自己根本不知道上課的目標。當我交了這篇文章後,我真的期望有老師或者班主任會過來關心我,但可惜,結果老師讀過這篇我認為是真心分享的文章後,他不但沒有關心我,他竟然給我不合格的分數,這也是我全個中學生涯,作文分數最低的一篇文章。當我知道老師這樣的評價我的文章後,我心情也低落了一段短日子,不過感謝神給我一個良好的自我形像,我很快就復原過來,那時我很老成的對自己說:「也許老師忙碌沒有時間關心我吧,不過我想以後也不要在作文中說真心話好了!」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當時這樣想很傻。
幸好,我並沒有因為老師這樣待我而自暴自棄,在這樣「返學等放學」的心態下,我依然會努力讀書預備考試,成績其實也不錯,直至我升上了中四,情況有些改變;記得在中四那年,我認識了一位數學老師及班主任,在他的教導下,我對數學及理科的興趣也日益增加,因著興趣的加增,我上課就越用心,漸漸的,那種「返學等放學」的心態也慢慢地消退了。
*******
電影
上個月,有機會去看一齣印度電影叫《作死不離3兄弟》,單看片名,我們會以為是一齣無聊搞笑片,但其實這是一齣有關教育的電影而且內容及對白有許多值得令人反省的地方。故事發生在印度的一所著名大學的工程系,「主角 Rancho 是一個充滿理想且很有想法的學生,在大學認識了 Farhan 和 Raju 兩個好朋友,前者為了完成父親心願,被迫放棄理想;後者因家庭經濟壓力巨大,致整日心事重重,寄情於求神問卜之事。 面對軍訓式的填鴨教育,Rancho 採取不妥協態度,結果開罪了勢利校長「Virus」先生,引發出後來一連串有笑有淚的大小事件。Rancho 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感召了身邊所有人,喚起勇氣,使各人重掌自己的人生。怎料畢業後,Rancho 突然人間蒸發,原來,他背後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印度是一個階級觀念極重的國家,有些人為了脫離貧窮的生活,就窮一生的力量令到兒子能進入一流的大學讀書,甚至要求他們讀一些他們不喜歡但又有「市場」的科目,這樣教育變成了工具,是教授們賣弄權力的工具,是學長玩弄學弟的工具,更是家長改變生活的工具,最後學生就成為大學的產品。
主角是一個有理想,也渴望知識的人,他並非有意的頂撞老師,因他有一顆單純追求知識的心,不留於一些防礙人思想的制度下,不想活在所謂填鴨的制度下,他就活出了一個不一樣的榜樣。這齣作為本年度開學的電影,叫人反思何為學問,何為教育,實在令人拍案叫絕!
*********
高牆
十多名老師與校長一字排開地站在某營地的停車場旁的有蓋地方,就像某廣告中的「有今生無來世的人牆」,他們的目光注視在前方不遠處的「高牆」﹣﹣這是「中四生命奮進營」的最後活動,老師們一路看一路為同學打氣,也為他們著急,希望他們能儘快完,這班落力打氣的老師大部份都是那些中四同學的班主任,在打氣之餘,他們在彼此的對話中會談到一些學生的情況:「最近阿某某表現好咗好多呀!你睇佢真係好得喎!」從這些老師眼中,我看到他們他們發出這些讚賞是來自心底的,也看到他們那份從心裡發出的喜悅,因為事實上有一些同學在初中時表現並不是十分好,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差, 但因著老師們的幫助,他們的生命得著正面的改變,這些改變也許不是個別老師自己所做,而是其他老師們或在信仰上叫他們生命有改變,作為牧者,這也會為同學生命中得著改變而感恩。
在「三三四學制」下,因著政府的政策錯誤估計學生上課的時數,令到學生們需要在有限的課堂中完成不可能的課程,有時老師也會彷彿成為一部趕教書的機器,老師們有時身心靈也疲乏。但感謝主讓我看到學校的一班老師們有時會很疲乏,但他們在疲乏中仍然有心力去關心同學生活的需要,關心他們在學業的進步,關心他們生命的成長,更關心他們的信仰生活。
在我們的學校中,筆者相信找不到一位老師會像我中二那年的中文科老師般那樣對待學生,我相信他們也會認真對待學生們的每一篇「真心分享」,不會將它成為一篇「不合格的作文」。 在這所學校中, 我們也許找不到一位如電影中的 Rancho那麼戲劇性追求學問的學生,但在我多年的觀察及共事中,我看到的是一班願意花時間及心機在學生身上並愛學生的老師,以及一班受教並在老師鼓勵下能願意努力成長及改變的同學。
願神繼續賜福給在事奉學校的老師及同學。